春秋时期的社会生产与形势发展概况

春秋时期(前——前年)是我国历史上封建制形成的时期。这个时期政治思想日趋活跃,探讨的问题越来越多,表现出多样化的特点。这个新特点,是以春秋时期的社会变动作为依据的。

一、生产力的发展和阶级状况

春秋时期,社会生产力有了迅速的发展,其主要标志是铁制生产工具的使用和牛耕的推广。文献资料和考古发掘都证明,春秋时期铁制生产工具的应用已经相当广泛。从生产力的发展史看,铁制工具的使用是生产力的一次伟大革命。铁矿蓄量丰富、铁质坚硬,为农业生产带来了极大的便利。

牛耕的推广,使人类摆脱了刀耕火种、火耕水耨的原始耕作状态,开辟了新的力源,大大增强了人类对自然的支配能力。伴随生产力的新发展,它带来了两个明显的结果,一是争夺土地的斗争日益激烈,二是剥削方式的新变化。

如前所说,西周时期,在财产与权力的分配上实行分封制,周天子拥有土地的最高所有权,即所谓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”受封的诸侯虽然在自己的封国内有一系列的特权,有相对的独立性,但诸侯必须对周天子奉行若干经济和政治义务。至于卿大夫的采邑,根据前人的研究,其独立性远远比不上诸侯国。

可是,历史的车轮进入春秋时期以后,情况就大不相同了。随着时间的推移、王室的衰落,西周时期的那种宗法关系的分封制已经变成了供人回顾的历史。在现实生活中,政治权力与土地占有权相辅相成,有权而有土,有土而有权,诸侯把封国视为己有,卿大夫把采邑视为己有。

不仅如此,诸侯,特别是卿大夫还千方百计扩大自己的封地,公开强占周天子的属地者有之,大诸侯以武力霸占小诸侯的土地者有之,逼要者有之。卿大夫也紧跟诸侯的步伐,夺公室,抢私家,层出不穷。我们可以这样说,春秋时期,诸侯、卿大夫虽然还可以比较容易地搞清自己的血统渊源,但他们已经不愿意把这种关系作为自己的负担,完全投身于巩固和扩大土地占有的运动中去了。

随着生产力的发展,家庭个体生产逐渐普遍化,西周时期的公作制度走向了末路,原来“籍田以力”的剥削方式已难于维持,于是逐渐采用了收租税的办法。这种剥削方式的改变,实际反映了经济基础的变革。

诸侯、卿大夫的封建主性质越来越明显,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代封建主。他们把掌握的土地除分封给亲贵、功巨、僚属之外,还把土地分给个体农民耕种。这些农民在春秋历史时期典籍中所称之为“民”、“野人”、“庶民”、“氓”、“萌”、“民萌”、“私属”等等。

与农业的发展相伴行,手工业也迅速发展起来。春秋时期的手工业不仅产品精细,而且门类也相当齐全。制车、造船、冶炼、制铜、丝织、制鞋,竹木制器、乃至乐器等等,都有相当大的发展。手工业的发达,社会上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手工业者阶层。独立自由的手工业者的出现,打破了西周以来的“工商食官”的僵死局面。

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,带来了商业的繁荣。商业的发达,首先表现在商业活动中心的形成上。春秋时期,不只大的城市有固定的贸易场所,一般的城镇也设有固定的市场。固定市场的形成,是商业发展的结果,又反过来大大促进了商业的繁荣。

其次,是贸易范围的扩大。当时,诸侯国之间的贸易已经相当发达。如《左传》襄公二十六年记声子语:“杞梓、皮革、自楚往也。虽楚有材,晋实用之。”当时有“商不出则三宝绝”之说。

第三,形成了独立的商人阶层。如郑国商人弦高以牛犒秦师的故事,越国大夫范蠡弃官从商,三致千金的故事,都是绝好的证据。《左传》昭公十八年还叙述过这样一个故事:晋国大夫韩宣子想买郑国某商人之玉环,商人不想卖,但又找不到理由加以拒绝,便借故说要告知君大夫以搪塞之。

韩宣子请示郑执政大臣子产,子产说,我不能强迫商人出售自己的商品。韩宣子只得作罢。其他如晋国绛县的富商,能“金玉其车,文错其服”,其地位也是相当高的。经济的新发展和带来的阶级关系的变化,给政治思想带来了新的内容。

二、政治形势发展的特点

春秋时期,与生产力的发展,阶级关系的新变动相并行的,政治形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这主要表现在周天子的式微,诸侯、卿大夫势力的崛起,以及家臣的活跃和民的地位的提高。

西周时期,天子对诸侯有巡狩的制度,即定期到诸侯国去检察诸侯是否尽职。但历史一进入春秋之后,这种代表周天子权威的制度就彻底瓦解了。如《左传》隐公八年记载,郑国请求放弃泰山之祀而祀周公,以泰山的初地换许田的事就说明了这一点。许田原是鲁国朝见周天子时的朝宿之邑,后在此立周公别庙,在地理位置上靠近郑。

祊是郑国助祭泰山的汤沐邑,靠近鲁。郑国之所以提出来要以祊换许田,就是因为周天子不再巡狩,也不再去泰山祭祀,故各从本国所近之宜。西周时期,诸侯对周天子负有各种义务,如进贡赋、朝聘、尽力役等等。但到春秋时期,情况大大不同了。诸侯不贡不朝,说明用以维护周天子权威的纽带大大松弛了。

更有甚者,诸侯甚至以武力公开对抗周天子,争夺天子的领地,扣留天子的使者。《左传》恒公五年载,周天子亲自为中军,率虢、蔡、卫、陈等诸侯伐郑。战幕一拉开,蔡、卫、陈就临阵逃脱,郑国的军队四面合围,把周天子的军队打得大败,“祝聘射王中肩”。另《左传》僖公二十四年,周襄王时,王子带作乱,周天子被迫逃到郑国去,成为臧文仲所说的“天子蒙尘于外”。

又如,郑伐滑时,周襄王派伯服、游孙伯到郑国去调解,请他们订立盟约。但郑伯却借此勾起老账,埋怨襄王之父周惠王不赐郑厉王爵位,又怨恨惠王赐爵于卫、滑而不赐郑,“故不听王命而执二子。”(左僖》二十四年)你看,一个普通的诸侯竟敢如此放肆,做出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来,这不正好说明周天子已经降到了一个普通诸侯的身份了吗?

春秋时期政治形势的另一个特点是卿大夫的崛起,这特别表现在春秋中后期。如果说春秋前期是诸侯的天下的话,那么春秋后期,一些卿大夫常登台扮演主角。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,主要是战争。春秋伊始,战争就十分激烈,因而武将就成为社会的主要政治势力。而各国的武将又多是卿大夫担任,他们同时又占有数量可观的封邑,具有相当大的经济实力,所以握有实权的卿大夫的势力日益膨胀。

如晋国悼公、平公时,虽然连续多年称霸,而国内的大权却操纵在身为卿大夫的韩厥、知罃、荀偃、士勾、赵武、韩起、魏舒,范鞅、赵鞅等九个将领手中。其他国也大多是君权旁落到大夫手中。如鲁有三桓,郑有七穆卫有孙、宁两家;宋有华、向、乐、皇四氏,齐则有国、高、崔、庆、鲍、田数家,掌实权的人物就更多了。

这一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权,较之前一时期的“礼乐征伐自诸侯出”又下移了一步,是“自大夫出”了。一切战争、会盟等国家大事的决定者,多半不是国君,而是各国的卿大夫。如前年,晋率十三诸侯征秦,前年晋率十二国伐齐,其统帅名义是晋悼公、晋平公,但实际上是执政的卿大夫荀偃。各国领兵随荀偃伐秦的也不是诸侯,而是卿大夫。

有了强大的政治、经济、军事势力,就必定想掌握更大的权力。所以各国卿大夫起来反诸侯的事实颇多。司马迁曾说:“春秋之中,弑君三十六,亡国五十二,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,不可胜数。”如崔抒杀齐庄公就是众所周知的典型事例。

如果说过去还是诸侯反对周天子,春秋中后期就是卿大夫起来反对诸侯了。诸侯国已不再是一个安静的地方。如《左传》襄公三十年载:“郑伯及其大夫盟,君子是以知郑难之不已也。"这就说明,郑伯已难于控制其臣下。

诸侯为国,称公室。卿大夫为采邑,称私家。春秋时期的采邑多成为卿大夫夺权的根据地,形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国家。在观念上,过去讲诸侯效忠于天子,卿大夫效忠于诸侯,但现在则讲家臣效忠卿大夫。卿大夫也象诸侯那样成为君了。如晋国消灭栾氏时,曾下令:“从栾氏者为大戮施。”栾怀子奔楚,家臣辛俞随行,为晋吏所执,献晋公问他为何敢于犯国之大令?

辛俞回答说:我没有犯令,我是根据执政者的命令行事的。执政者曾说:“无从栾氏而从君”,我今天是从君而非从栾氏。因为过去规定:三世为大夫家臣,事之如国君。我们服务于栾氏已三世,所以是从君而非从栾氏。在实际上,卿大夫不仅有官吏,而且有军队,与国无异。卿大夫的军队在史籍中一般称为“徒卒”。

卿大夫都想扩大自己的领地,其他诸侯国的大夫也都有同样的欲望。扩大的办法,有的夺公室之邑,有的是卿大夫之间互相争夺,如《左传》文公八年所记载晋大夫先克率军抵御秦军于堇阴,在此乘机把蒯得的田夺去了。

卿大夫的崛起也带来家臣的活跃。一些家臣由于历代服务于某一卿大夫,一俟卿大夫俨然如君主,他们也就自然成了臣僚。如鲁叔孙氏有家臣曰公南为马正,有家臣日公若为鄏邑邑宰,侯犯为马正、驷赤为工师。季氏有家臣公组为马正。马正即司马,是带兵打仗的将军。

赵简子有史官,范文子有宗人、家祝之设。这时,所谓“相”也在卿大夫的家中产生了。这些具有一定官位的家臣,有的在社会上异常活跃,有的成为卿大夫的重要谋臣,如晋国赵氏之董安于,有的代表卿大夫与诸侯订盟约,有的主婚约,有的主丧事,有的代主人争讼,有的参与大夫的废立,有的甚至家臣执国命。

舂秋时期政治形势的新变动,说明周天子的统治已经瓦解,而形成了大小不同的若干政治中心。这些政治中心的相互对立、争夺,是春秋时期政治思想具有多样性特点的根据之一。
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180woai.com/afhpz/2043.html


冀ICP备2021022604号-10

当前时间: